季煙穿著正紅色羊絨大衣站在民政局門口，凍得牙齒直打哆嗦。從上午十點到下午四點，她已經在這兒轉轉悠悠的等了六個小時。

自嘲的笑了笑，心裏一片苦澀。

這是蔣寒第三次約她領證，卻又放她鴿子。

低頭對著手掌呵了口熱氣，輕輕捂了捂凍得通紅的鼻尖，季煙重新擡頭時，面前卻多了抹頎長的身影。

池北琛穿著件黑色大衣斜倚在樹幹上，襯得他本就修長的身材愈發挺拔了些。只是那雙丹鳳眼，此刻卻輕瞇著，時不時的看向腕表，顯然是在等人。

熟悉的面容，在季煙腦子裏轟然炸開，連帶著她腳上的步子都遲鈍了不少。尷尬的收回目光，季煙迅速垂下腦袋就想逃。

畢竟一夜情這東西，保質期也就一晚。從早晨提上褲子那一刻開始，兩人之間就沒有了繼續聯系的必要。現在貿然上去打招呼，大約也只會讓大家更尷尬。

但他們之間，偏偏又不止一夜情這麽簡單。

就在季煙踟躕之際，池北琛醇厚的嗓音已經被風吹進了耳中：“一個人來扯證？”

池北琛站在原地沒動，可深邃的目光卻已經落在了季煙頭頂，讓她臉上火辣辣的一片。

季煙勉強擡頭，紅著眼眶看向他：“是啊，你也一個人？”

“嗯。”池北琛擡手抖了抖肩上的雪，緩步走到季煙面前：“反正都落單了，要不一起？”

“池老師，學校前年就發了文件，禁止教職工和學生發生不正當關系。”季煙扯著唇角說完，包裏的電話便突兀的響了起來。

“抱歉，我接通電話。”季煙沖他揚了揚手機，才側著身子按下接聽鍵：“蔣寒，你還有多久？民政局馬上就要關門了。”

礙於池北琛在場，季煙並沒有表現出太多不滿，甚至還刻意緩了緩語調，加入了點溫柔。

“不結了。”蔣寒說得很平靜，可咬字卻格外篤定：“小語懷孕了，是我的。”

“所以？”

“我要對她負責。”蔣寒想也不想的說：“她和我在一起，是第一次，我必須負責。”

說著，像是怕季煙糾纏不清似的，又補充道：“季煙，雖然我嘴上說不在意，但你認為真會有男人不在意這個？我自問這兩年我也沒對不起你，所以這一次你也別計較，我們就當扯平了。”

“事已至此，我也不瞞著你了。我之所以追你，和你在一起，就是看準了你單純不會在外面亂來，結果沒想到，你竟然是被人穿過的破鞋。”

“像你這種不幹不凈的女人，難道還想奢望男人真心實意的娶你？”

蔣寒輕蔑的說完，連個開口機會都沒給季煙，便兀自切斷了通話。

破鞋？

季煙的心狠狠痛了一下，突然發現自己這兩年的青春全都餵了狗。這樣的男人，她還有什麽好留戀的？

冷笑著抹開臉上的眼淚，季煙挺直腰背看向身邊的男人：“池老師還領證嗎？一起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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